在海明珠想来，让金鑫几乎以间谍方式递上标书的生意，能接的公司肯定有限。她甚至想象到接下来的情形会像电视剧中的竞标环节，有几个严肃的主考官一本正经的坐在台后、若有所思的询问些看似浅显、实则极为考察技能的心理问题，然后给竞标公司的评分，再择优录取。& ?3 _& s4 N) o: j6 B) r Q# ]
这才是跨国公司的风范做派嘛。
, U9 Q, Z) I: w z- k 没想到四十四层电梯门开启的时候，她竟然感觉自己进入了菜市场。
* Y+ J! ?; r5 z9 o5 g4 G! R 菜市场好像也没这么多人。! U' w, D# K0 \" b' @
四十四层的会议室按理说应该不小，可过道上竟然也满是人，本来极冷的中央空调到这里好像断了气。
, D6 r& |3 b# s& m# D$ s: P! U1 }: ^ 临近七夕的深城市还是热浪肆虐，中央空调如果不制冷、室内会将城市孤岛的温室效应发挥到极致。# t. a8 B0 D8 q+ Y* @; a
海明珠进入巨人大厦的时候，还后悔为了漂亮穿的有点少，可一进入四十四层就欣慰的发现，她比那些西装革履的人聪明很多。
4 l- p( _+ |9 G U/ _( {! S J 过道上满是安保界的职业人士，很多人穿了正装。闷热的楼层内，有些人还能强扮镇定的擦着汗，有些人已忍不住解开领带、衣领，看起来恨不得光膀子才舒服一些。
8 r u9 P9 K( g& P$ V1 V/ w “怎么了？”金鑫扭头看向沈约，“我们来的楼层对吧？最近流行生鲜入户，这里也改超市了？”
z" r+ B0 T( n$ K- O 沈约没有回话，当先穿过人群到了会议室，看了下时间，离晚八点还差几分钟。会议室人少些，大部分人都去过道、楼梯口寻风找凉快，很少人想呆在这个蒸笼般的会议室内。: [8 g8 ~9 d' V* D* D$ R( ]
沈约没有急于找位置坐下，走到中央空调下抬头看了片刻。# a G* ?9 J& ~+ k( k0 W
“不用看了。”一人讥笑道：“落汤安保也一样修不好中央空调的。”
8 n2 Q G0 z$ p 沈约根本没有去看讥笑之人。金鑫寻声望去，见到一人正四仰八叉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幸灾乐祸的看着他。那人五官是有，可整合在一起却有着说不出的别扭。最显眼的是右脸颊的一个大痦子，如同北极星一样的显眼明目，指引着五官如北斗七星般向其靠拢。北斗七星在天上看着挺赏心悦目，但如果汇聚在人脸上看起来还是有点辣眼。" W# A% }+ t' x9 I) d R* I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黑心安保的狗总。”金鑫皮笑肉不笑道。
! V7 Z2 h$ G$ _5 Y! G" E 狗总霍然站起，“我姓荀，你有点知识好不好？”0 n/ M: c4 H" q
金鑫“歉然”道：“没办法，我是一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总感觉你的那个姓是念狗的。狗总，你是不是要纠正我？”说罢摩擦下拳头，做出来者不拒的样子。
, ]) c/ h' @/ k8 [ 荀总知道金鑫在挑衅，终于没敢动手，只是冷哼一声道：“宋经理，赶快去催催，这中央空调怎么还没修好，难道要热死人不成？”
! s! `/ W" _7 n1 ] 海明珠在电梯间看到的那个中年人应了声，匆忙的走了出去。见沈约从中央空调下走到窗旁望向了窗外，海明珠忍不住过去搭讪：“沈顾问？”$ f8 j2 L7 ]- T" R% W; ^# J) q9 c
沈约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反光窗中的那个少女的身影，“怎么了？”
3 C! w+ _. B/ R3 r$ ?+ c “他们是怎么回事？我看金总和那个狗总……不是，是荀总好像有恩怨。”海明珠没话找话道。
4 C+ A# v, N, |8 h" I “的确是有点矛盾。”沈约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头顶的中央空调道：“当初安心安保的荀经理接了个案子，有关一对夫妇离婚的。”
' J% y; t$ s6 l& t; [ “是安心安保？不是黑心安保？”海明珠巧笑嫣然，“金总真的会说笑，人家说他金汤是落汤，他就说人家安心叫黑心，一点都不肯吃亏。不过……”很是了解道：“金总这人看起来嘻嘻哈哈，其实很正，他说那人黑心，那人多半还是有些问题吧。究竟是什么案子呢？”6 e5 ^7 ]. l# x
沈约似被海明珠灿烂的笑容感染，也是笑了下，“那女人告男人家暴，要离婚分财产。黑心……不是，是安心安保接了那女人的委托，案中那男人做灰色产业的……你知道灰色产业吧？”+ B9 R! x A7 [/ p" Z- t, T1 y
海明珠忍不住道：“沈顾问，我不是孩子了，很多事情都懂的。”不知是太热还是怎么，海明珠的秀脸突然又有点红。
$ a8 v& s9 y/ D e# ` 金鑫向这个方向瞥了眼，并没有走过来。
% E, J0 l5 B# I" s/ x* w* d7 I, \ 沈约“嗯”了声，“安心安保掌握了那男人的……一些证据，逼的那男人倾家荡产，这还不够，他们又强迫那男的立下无法偿还的借据，逼的那男人走投无路跳了桥。”
) s$ j7 j: V# f* _- G x% c 海明珠露出不忍之意，“他们做的也太绝了吧？”) m' e2 F9 n- @9 L5 s2 U4 o: J
沈约不置可否，“金鑫和我那时正在桥上。”嘴角带着笑，沈约道：“我们那时候互相还不认识，不过不约而同的跳下桥救了那男人。”
( N) `0 M3 H* A3 E, b- g# ^9 P 海明珠盯着沈约，赞道：“我知道，你和金总都是好人。我……我看到你……你们的第一眼就知道。”% v# z. r7 m. u1 T) W
沈约若有所思的看了海明珠一眼。3 w8 x; K" `6 H. q$ b0 w
海明珠似乎感觉到自己有点儿失态，笑道：“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们两个大男人去投标的。对了，接下来呢？”
1 T$ _0 a1 H& D7 D) z “那一个大男人被救上来后，哭的和泪人一样，说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了。”沈约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1 t: J/ O# P+ T; q$ l
海明珠亦是同情道：“男人其实比女人要辛苦很多，女人有辛苦还能找人哭诉，男人有心事憋着也不好的。”( e; |& p! I, N3 ]
“我没什么心事的。”沈约听出海明珠的言下之意，轻淡道：“我失忆了，忘记了从前的所有事情。”
# n9 e1 w: d- D) Z 海明珠满是惊异的表情，“怎么会？我……沈顾问，对不住。”极力岔开这个沉重的话题，“你和金总给那男人平反了？”9 X) e+ o1 B8 J/ a# `3 {' e
“金鑫调查到那女人也****。”沈约平静道：“那是专门做仙人跳的一个集团。不过他们的仙人跳做的精妙些，专找有问题的男人假结婚再来敲诈，他们管这种方法叫做杀猪。金鑫还查到，那个荀家声荀总，其实明知这是杀猪盘，可还是帮那女人做事，因此才说他是狗，做的是黑心安保。”) g) R3 Z% i9 ^9 L' S6 ~
海明珠叹口气，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看到那宋经理匆忙回转，凑到荀总耳边说着什么，海明珠低声道：“那个宋经理也参与其中了？看金总对他也很讨厌的。”
: L3 r) E. i: S7 }1 F; N% I 沈约默然片刻，“宋经理应是被蒙蔽参与其中的，很多人为了讨生活，总会做点儿违心的事情。金鑫嫉恶如仇，顺带看宋经理不顺眼了。”
: B% l# L0 x8 X5 g \ “你不劝劝他们吗？在这里动手总是不好的。”海明珠看金鑫仍站在荀总的面前，随时准备应战的样子，有些担忧道。 J: H8 y2 f5 |* L$ ]% H) ~
沈约笑道：“劝什么？金鑫以前在安保界是有名的拼命三郎，很能打的。荀家声是可恶，可不是傻子，眼前亏绝不吃的。”. z8 D9 o2 v1 @& B$ V# W% \
二人低声细语议论着金鑫的事情，却没有发现金鑫虽是望着荀经理随时打一场的模样，其实却在看着窗中泛出的二人身影。% m; a4 Z' |9 [1 E- M' j4 g* r
闹哄哄、热烘烘的会议室内，窗影中的二人在娓娓而谈、自然而然，就如黑夜中和谐、又清凉的一道靓丽风景。( |7 G/ b3 I: b,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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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5-5 08:4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