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和荒唐背后的牟其中

显示全部楼层 · 发表于 2019-6-13 23:07:13

　　牟此中出狱前，华商韬略编委管帐划推出特稿，并为此拜访了前南德团体的核心人物、团体副董事长、南德金融中心总裁夏宗琼。

　　不外，对于媒体人而言，牟此中着实是一个过于“棘手”的人物：他是“首富”，也是“首骗”，无论将他解读为神仙照旧凡人，都有富足的究竟来支持这迥异的头衔。

　　作者：陈光

　　泉源：华商韬略微信公众号

　　9月27日早上6点50，牟此中搭车脱离湖北洪山牢狱。那之后的一星期，他的名字在微信朋侪圈铺天盖地。

　　牟此中没有见过微信。他在洪山服刑16年，算上羁押的时间，他在“内里”待了近18年。

　　其入狱的这些年，是中国经济发展最快的一段时间。牟此中受审时，BP机在国内方兴未艾，其出狱时，移动互联网已经无处不在。

　　民营经济在此期间履历了数次洗牌，马云、王健林、马化腾、宗庆后……你必要几百个名字才气描画出这幅波涛壮阔的财产图卷。而在牟此中最顶峰的年代，在某些人眼里，他的名字等同于民营经济。

　　不外，有些事变并没有被时间改变。出狱的第一天，牟此中透过其唯一署理人夏宗伟对外公布，他筹划筹措1000-2000亿的根本金东山再起，重启南德试验。

　　1000亿起，这个数字“很牟此中”。他对款项数字的“感知”一直很低，后续在他看来，款项只是数字，多少并不紧张。

　　1984年，民营经济的代表

　　牟此中身高1米82，伟岸少须，发型颇似某位伟人，话音洪亮，很有个人魅力。

　　他的父亲牟品三曾是巴蜀着名的银行家，因此牟此中很小就以为“钱只是商品”。小学时的牟此中就非常生动，一位老师称“如果他能改掉夸夸其谈的性格，以后定有大出息”。这位老师怕是没想到，牟此中日后可以大概扬名天下，靠的正是“夸夸其谈”，敢想敢干。

　　牟此中早先是万州玻璃厂的一名锅炉工人，他在当时就表现出了极大的政治热情，不但研读马列、毛泽东等相干著作，学习哲学、法律，还拉起一帮人构造“马列主义研究会”。

　　作为研究会的骨干成员，牟此中经常发演出讲，其才气备受同寅肯定。他有超前的眼光和理念，纵然厥后身为中国民营经济的“头号人物”，四周情况好像也承载不了牟此中的抱负。

　　1974年，牟此中与人合著了万字长文《中国向那里去》，他还个人著作了《社会主义由科学向空想的倒退》等文章，提出在中国“创建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体系”，由于文章有政治题目，他被判反革命罪入狱，并被内定死罪。

　　狱中等候讯断时，牟此中很痛楚，他怕失去“听众”。到了夜里，保镳也不理他，为了语言，他把一只蟑螂放到空纸盒里，保镳听到声音以为他在挖隧道，端着枪跑过来。牟此中特殊高兴：我用小小的蟑螂就把保镳骗乐成了。

　　这些故事和这段牢狱生活，成了牟此中日后夸耀的资源。

　　1979年的末了一天，牟此中昭雪出狱，他在狱中待了4年4个月。出狱后，他向亲朋借了300元人民币和一张饭桌，在万县注册创建了“江北商业信托服务部”，这家公司是改革开放之后最早创建的私营企业之一，也是厥后南德团体的前身。

　　牟此中在重庆一家兵工厂低价购买座钟，又跑到上海高价售卖，第一年，他靠着跨地域运作得到了近8万元的利润，堪称暴利。第二年开春，他便因谋利倒把罪“二进宫”。

　　牟此中不但不放下屠刀，反而在入狱的第11天写下《入党申请书》，几经辗转寄进了中南海，之后还一连创作《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我们的汗青任务》、《从中德市肆的取缔看万县市改革的阻力》等文章。

　　1年后再出狱，牟此中成了话题人物，作为中国民营经济的范例，他的古迹被广泛报道。牟此中自称是经济发展的试验田，其两度牢狱之灾为之平添了更多故事性。

　　如今大部门媒体称牟此中靠着“罐头换飞机”一举成名，现实上早在1984年，牟此中就已名声大噪。

　　报刊杂志将他的古迹传播到天下各地，南德(原中德)随即华盖云集。谋职的、讨教的、寻求互助的，都往这里跑，一些银行的行长也上门“请”其贷款。牟此中同时向数家举贷，最高的一笔金额凌驾700万元。在谁人年代，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牟此中拿着这些钱放肆扩张其业务，万县籐椅、上海座钟、天津海蛰皮、韩国冰箱、美国白糖……和如今的某些互联网企业一样，每过一段时间，牟此中就能倒腾出一出新买卖。

　　摊子铺大了，效益并不好。一位曾经“捧红”牟此中的《经济日报》记者颠末跟踪发现，南德很长时间内做什么赔什么：攀枝花买汽船进不了长江，河南做油脂让人骗了钱，唐山收海蜇卖不掉，美国购白糖平沽给广西糖厂，韩国进冰箱积存在海港……

　　期间，他还被一名河南的“业务员”一次性骗去了300多万。

　　过人的本事

　　牟此中并未因此消沉，他的心思并不在买卖上。谁人年代的精英大多有政治情结，“商而优则仕”是一批国企筹谋者的抱负归宿。作为民营企业家，牟此中所显现出的抱负比国企老总还宏大。

　　他经常给到访者“讲政治”，那期间，他研究最深的是中、美、俄三边关系，而且总结了一套本身的理论。

　　一抬眼就是国家、国际的发展和关系，这是牟此中的格局。他以为本身是个做大事的人，企业举动只是其理论中的最低条理，他盼望创造一套具有引导意义的理论以致是经济体系，来实现本身的家国情怀。

　　他的“研究”是南德发展的根基。1990年的一个炎天，牟此中和部下几位人大研究生，坐在北京沙沟的树荫下吃白萝卜炖猪肉，他突然问了一个古怪的题目：

　　各人都盖商品楼，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是挖个浅坑立刻盖楼，二是挖个深坑盖摩天大楼。前一种你盖到五六层就盖不上去了，发不了大财，后一种你楼还没盖好，别人的已经卖出去了，你投钱又多又失了商机，你们选哪一种?

　　一众硕士相觑无言，牟此中隔半饷本身揭秘：怎么盖不是题目，关键是在那里盖。在美国，你要挖深坑;但中国讲安定连合，你要选第一种，挖浅坑，但是冲着摩天大楼去盖。你盖到七八层就风雨飘摇。别管!接着盖，由于有人比你还发急，有关部门担心楼倒下砸着别人，会日夜替你挖沟、打桩，末了你大干快上，摩天大楼趁热打铁，而他们则帮你把地基加固了。

　　多么“可骇而深刻”的言论。

　　牟此中的这番话很现实，当下许多行业都存在长处和荣誉捆绑，进而做大的征象。牟此中在26年前就想靠“捆绑”做大，但从始至终他没有找到太牢固的捆绑对象。

　　由于能言善谈、观点犀利，公司的亏损并没有给牟此中的个人荣誉带来太大影响。他有一项过人的本事，能像海绵一样吸干别人的学问。

　　做买卖每到一地，他总是先请“高人”用饭谈天，学者、领导以致江湖术士，都是他的座上宾。从前席间他很少作声，听着别人高谈阔论。再换一个场合，他能闻一知十，将听来的事变、理念讲得天花乱坠，讲得比“原作者”还要生动风趣。

　　由于这个本事，牟此中树立了强大的个人魅力。即便是厥后其掘墓人、撰文称他是“首骗”的作者，都认可牟此中是他见过最有魅力的人之一。

　　蚂蚁不懂大象

　　高谈阔论和研究三边关系，帮牟此中创造了一飞冲天的时机。

　　1989年有一件老生常谈的事：牟此中用500车皮的积存物资，通过以货易货换回了前苏联4架图-154飞机。

　　直到本日，这仍旧是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而醒目成这种事的，非牟此中这类兼具谈锋和胆识的人莫属。

　　他在火车上和人“扯皮”时，得知面临财务危急的前苏联准备卖飞机，但是找不到买主。这种天南地北的信息却让牟此中动起了心思。他对国内和前苏联的商业情况有相当研究：当时苏联严肃缺乏轻工、食品等生存用品，而中国因经济一度过热，导致大量轻工业品积存。

　　另一方面，国老手政部门对跨部门的业务缺乏自动性，这笔交易能做，但是必要外力来推动。于是，牟此中充当桥梁，他游说刚创建的四川航空买飞机，又说服前苏联企业将飞机先开到成都，然后将飞机抵押给银行得到贷款，再拿这笔钱购买大量轻工产物买卖业务给前苏联。

　　牟此中称南德从中赢利靠近1亿人民币。

　　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一笔堪称完善的买卖。川航用少少资金拿到了干线飞机，办理了运输工具短缺的题目;银行劳绩了不菲的回报;涉及的中国企业办理了积存题目;前苏联飞机有了市场，人民得到了亟需的轻工业产物……

　　在第一代企业家们肩挑担扛完成原始积累之际，牟此中靠着“对缝”收入近亿，如许的对比令他成了外界眼中的“神人”。

　　那之后，牟此中的雄心和口气越来越大，而他对数字的“敏感度”则越来越低。

　　1992年炎天，牟此中还很苏醒，他称要拿1000万来筹办“天下华人经济论坛”，别的拿出5000万元用于陈天生的科技项目。

　　但1年后，其口中的金额瞬间跃进百亿级：1993年春天，他要投资100亿开辟满洲里，投资50亿根治陕北的荒原化;1994年，他提出投资100亿在上海建118层的天下第一高楼;1995年秋日，他说要在上海和宁波之间建一条高速公路，涉及资金2300亿;1996年，他提出将喜马拉雅山炸出一个宽50公里的口子，使干旱的西北地域变为粮仓，继而提出在横断山脉中筑起一座拦截大坝，投资额为570亿元;1998年，他称想花2.5万亿办理黄河水干涸的题目，“2.5万亿人民币是3000多亿美金，这不是个了不得的事，是可以办理的。”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天下储备总额不外6万亿。

　　“题目不大”是牟此中当时的口头禅。他从不以为本身是在说谎话，反而以为许多时间是往小了说。他对象都不敢想的人不以为然：“在一头大象面前，小溪是积极几步就可以凌驾的;而在一只蚂蚁面前，却成了不可逾越的大海。”

　　他自比大象。蚂蚁无论怎样也明白不了大象，两者的视角有着天壤之别。外界不懂牟此中，但是这并不妨碍彼时的舆论将之视为“神人”般追捧。

　　口气必要气力举行背书。埃隆-马斯克说要带着100万人移民火星，他被许多人视为改变天下的好汉。同理，在谁人年代，牟此中也被视为经济厘革的主导者，由于他白手换来了飞机，而且加入了人类第一颗电视卫星的发射工作，只管后一笔交易里，南德遭遇严肃亏损。

　　几年的时间里，牟此中的足迹遍布天下各地，每到一处，他都风俗性地提出动辄数十亿级别的投资与改造筹划，但是兑现次数寥寥。

　　不外，从表现上看，牟此中并非完全的口头举措者。他提出将陕北改造成“江南”时，曾构造了一大批水土保持专家、农业专家、气候专家前去，以致还约请了定向爆破专家。

　　牟此中的想法是将陕北的沟梁卯塬全部炸平，炸出一个平原来。地形变了，水土流失题目镌汰，西北的题目也就办理了。

　　这个想法到底行不可?许多专家以为技能上肯定是能炸的，而且肯定能造得出平原来。于是牟此中搞了一场隆重的消息发布会，公布其大计。

　　但放置现实，这个筹划显然是无稽之谈。“炸平”陕北是一项过于浩繁的工程，移民安置、夯实地皮、底子办法……每一项扳连的资金都是一个天文数字。炸了植树造林的效果，炸毁了人文、自然古迹，那更是违法举动。

　　牟此中的其他筹划，包罗炸开喜马拉雅山、引雅鲁藏布江水等，都和“陕北平原”一样，仅存于理论之中。退一万步来讲，即便真的实行，那也是国家层面的巨大工程，绝不是他和南德团体可以接办的。

　　曾有媒体以“错位”来形容牟此中的大计和其身份之间的落差，称这是其悲剧的根源。

　　理论大家

　　牟此中对本身的定位也很含糊，他说本身是一个“三不像”：半个经济学家、半个社会活动家、半个企业家。

　　作为经济学家，牟此中提出了许多非常先辈、同时又契合当时社会热门的理论，此中一些放置本日仍颇有见解。

　　交易飞机之时，牟此中提出了“1度理论”，即社会存量资产犹如烧到99度的水，只要再加1度就可以沸腾，而这1度，就是他和南德的聪明经济。

　　1992年，曾先后数次继续华商韬略专访的新加坡著名企业家黄鸿年，在国内掀起了一股“中策高潮”，其旗下的中策团体在1年间斥资52亿美元购入了196家国有企业，通过重组、引入资金和技能等方式实现了大批中国企业的外洋上墟市资筹划。

　　“中策征象”引发天下关注，牟此中非常倾慕黄鸿年的大手笔。在对方的模板上，他提出了“安稳分蘖”的筹谋模式(与国表里人士互助，南德提供发展时机与条件，共同创建项目公司，并将大部门股份赠给其紧张成员)，又在此筹谋模式下提出了“765工程”。

　　牟此中的筹划比黄鸿年要大得多。所谓765工程，即南德与天下每家国企合建一个100万美元为单位的小合资企业，南德投51万美元即可控股。按照相干规定，南德在注册时只需缴纳7.65万美元，带着这些合资企业，南德通过其美国的金融机构举行融资，每家合资企业的对应资金在1亿美元左右。

　　牟此中筹划通过如许的模式来“掏空”华尔街，利用美国的资源对亏损的国企举行资金注入与改造。不外，这个工程详细希望到了哪一步，外界从不清楚。

　　在这些工程举行的同时，牟此中又提出开启南德试验，而且开创了“第四财产”的概念。他将企业分为四类：第一类是卖劳动力，雷同台湾富士康;第二类是卖产物;第三类是卖尺度，比如微软;第四类是他发明的，卖方法。

　　从白手套飞机到765工程，都可以归结为“第四财产”。牟此中说：聪明文明期间的生产方式是以人的脑力劳动即聪明为中心的，我们必须找到让聪明能充实发挥、发挥、创造的一种生产构造情势与管理模式。

　　“卖方法”并不是牟此中首创，这在当时很盛行。“点子大王”何阳曾红极一时，他演讲的门票比“四大天王”演唱会的门票还贵，而且通常一票难求。《人民日报》曾撰文称“何阳卖点子，赚了40万，好点子也是紧俏商品”，牛群、冯巩的相声《点子公司》也是以何阳为原型。

　　所谓“卖方法”，现实和如今咨询公司做的事变差不多。但是牟此中将其理论化，而且陡然提拔到了全新财产、全新经济期间的高度，如许的高屋建瓴让他备受关注。

　　不外关注虽广，但鲜有人明白“南德试验”毕竟是什么。直到本日，媒体在提及南德试验时壹卞崆原文复述，不知道其详细怎样实行、又能有哪些后续效果。

　　“傻博士狗屁不通”

　　牟此中身边能洞悉其理论的人也不多，固然此中大部门都是颇有阅历的知识分子。

　　南德团体招揽了一大批来自各行各业的精英，经济学者、作家、行政管理和金融人才包罗万象，“万通六君子”中的3人都在牟此中部下谋过生。牟此中为这些人设置了几十个部门，报社、外事翻译部、欧洲筹办处、苏东商业部、765工程部、航空货运部、以致是国际卫星部。

　　按照老南德人的说法，大部门部门都是摆设，由于“南德有牟总一个人费心就够了，其他人只必要听招呼。牟总必要的是你这个人的牌子。”

　　牟此中喜欢给知识分子们授课，他说孔子讲学门生三千，他只要三四百人。牟此中有了新头脑、新高招时，必要知识分子们凝听和掌声。他经常构造集会会议，从来没有主持人，讲台上放一张小方桌，牟此中拿个大茶缸子坐下，讲完就散会。不听各人说什么，他讲过瘾了就行。

　　牟此中偶然提问，部下答不好时，他会说“傻博士狗屁不通”，有老南德人说，按照老牟的知识程度，他有如许骂的资格。

　　双休日的时间，牟此中喜欢带着一帮“傻博士”到各大景区品茗侃大山，他还办了一所“南德儒商学院”，亲身授课，乐在此中。

　　牟此中案发后，一位“傻博士”说：“老牟演讲听一次让人着迷，听三次没什么意思，听五次就烦;但我从不表现出来——他既然一个月肯花3000元雇我来听，我就忍着吧!”而牟此中则说：“你们什么事也不消干，车照坐，饭照吃，钱照拿，比铁饭碗还铁饭碗啊，南德现实上是老板一人费心，一人挣钱各人花，共产主义啊!”

　　牟此中“养”了许多人，他本身现实不怎么费钱，对物质程度的要求非常低。去陕北观察时，他带着冯仑一起，开着漏风的破车走了2000多公里。破晓时一众人在老乡家里吃刀削面，大伙儿都嫌脏，吃不下，牟此中却吃得倍儿香。吃完回车，他对各人说：你们不懂什么是饥饿。下狱时最大的煎熬是饥饿，不是疼痛。一进去先饿你个五天，啥都招了。牟此中教导部下要懂得忍耐，他饥饿过、忍耐过，以是他说他如今吃什么都特香。

　　夏宗琼曾给牟此中买了一条几百块钱的金利来皮带，由于怕老牟嘀咕，她说是几十块的物件。岂料牟此中听了很受惊：皮带这东西最多十块钱不就够了吗，几十块也太奢侈了。

　　台上开口便是几百亿的买卖，台下以为几十块都贵，牟此中不绝是云云抵牾、复杂的形象。其部下对于牟此中的情绪也很复杂。他们中有人称他“不像个企业家，反而有很大的政治目的”，有人称他“生不逢时，理念超前但无发挥空间”，但每个人都认可牟此中有着过人的才气。

　　牟此中端着大茶缸授课时，大概没有想到，他养着的“傻博士”里，有人成了他的掘墓人。

　　《大陆首骗牟此中》

　　南德团体所设的部门并非满是摆设，此中两个部门至关紧张，一个是报社，一个是金融。牟此中开办的《南德视界》杂志，曾经惊动一时，是人们观察时政、经济的风向标。

　　牟此中通过这本杂志，不但发表经济观点，也发表政治观点，如许的做法很伤害，他却在这条道上越走越深。在其撰写的《企业也要讲政治》文章中，牟此中说：这好坏常伤害的。中国是一个政治与经济不能分离的国家，这是我们汗青的一部门。不外，我纵然感觉到伤害，我还要干。

　　牟此中盼望通过其聪明经济的本事，链接政治资源，通过改造现实来推进中国今世化的历程。因此，他必要吆喝、必要关注度，他与金融机构、地方政府的关系，都创建在其名声的底子上，如许的高调作风，终极令牟此中身陷泥淖。

　　作为南德金融中心的总裁，夏宗琼是南德兴衰的关键人物之一。早前有报道称：从1984年秋日开始，老牟真正赚到钱的只有那4架飞机，许多时间是不绝捆绑金融机构，乞贷还钱。夏宗琼不绝继续融资重任，险象环生，生理压力巨大。厥后她和牟此中机密仳离，也是由于南德的债务出现了难以修复的弊端。

　　而一位“傻博士”的著作，将如许的弊端正式撕开。

　　1997年9月，一本名为《大陆首骗牟此中》的“非法出书物”突然出现，以急速铺遍天下的书报摊。这本书将牟此中形貌成“上骗中心、下骗地方”的中国第一大骗子，书的封面更是高呼：牟此中不亡，天理不容。

　　这本书的作者名为吴戈，是一名曾在南德团体打工的北大法学硕士，他用许多细节和故事“揭破”了牟此中骗银行、坑国企、整员工的滔天恶行。不事厥后继续采访时，吴戈又说：“我想到牟此中这个人，心田会有种感动，以致很想哭。作为一个人，牟此中的一生是很崎岖的，大概有人愤恨牟此中的地痞举动;但作为一个人，他又是一个大写的人，他很有才气，但终极他被本身的聪明和勇气毁灭了。他的政治自卑感很强，同时又有很大的政治空想，他喜欢以搞经济的名义练习政治，这是他们那一代企业家的通病。”

　　在这当地下刊物出书前，牟此中已经成了有关部门布控的对象。而这本书则将牟此中推向了天下舆论的风口浪尖。1999年1月7日的清早，牟此中在上班途中被拦，警员在他身上搜出信件，信中牟此中请熟人在本身失过后照顾他的孩子。同年2月5日，因涉嫌名誉证诈骗罪，牟此中经武汉市人民查察院答应逮捕。

　　要清朗净白地走出去

　　如果事变到这里制止，那牟此中大概无法在16年后仍旧引发万众瞩目。

　　和前两次牢狱履历一样，狱中的牟此中依然仍旧，他对峙锻炼、写作和思索，即便最初，他被判的是无期徒刑。

　　牟此中每天爬楼梯上下十几层，对峙洗冷水澡。厥后听说爬楼梯对膝盖损伤大，他就变动了锻炼方式——在地上爬。他以为爬行对治疗劲椎、腰椎病有很好的效果。

　　牟此中每晚必看《消息联播》，他还订阅了《人民日报》、《华尔街日报》等数十份国表里报刊杂志，他称本身从不缺少资讯。他将有代价的内容分门别类，每天写几千字的阅读心得和分析文章，其条记本摞起来有数米高、几百万字。出狱的时间，牟此中专门拿了几个大蛇皮口袋，带着他的精力财产一并重见天日。

　　期间，牟此中通过署理人夏宗伟，发表了许多批评和观点，德隆系瓦解、郎咸平称企业家有“原罪”、直至互联网+等紧张变乱和历程，他均有发声。和从前一样，仅理论而言，牟此中的观点仍旧犀利，他的许多言论纷纷被外界引用。

　　狱友们不明白这个白发渐生的老人。一天雨后，牟此中读完报纸对身边的一位犯人感慨道：“当一个大国的领导人，真是太累太累。”广场上散步的别的两位犯人听了，不由得哑然失笑，而他却一脸严肃。

　　牟此中曾有时机早点脱离铁窗，他符合假释和保外就医的条件。但假释的条件是犯人认罪服法，牟此中不绝不以为本身有罪，他对夏宗伟说：要清朗净白地走出去。一次探视时，牟此中还给夏宗伟念了一首打油诗：“人生七十不特别，六十照旧小弟弟。到了九五看一看，百岁期颐似可期。”

　　2016年5月30，牟此中比及了想要的效果，终审裁定南德团体并非该案名誉证法律关系的一方主体。牟此中在狱中读完了夏宗伟送来的终审讯断书后，恒久无语。4个月后，他刑满开释。

　　出狱的第一天，牟此中先洗了个澡，洗掉身上的“不利”，又换了身衣服。用饭的时间，他瞥见同岁的老同砚都在利用智能手机和微信，他也要申请微信号。

　　固然脚步有点蹒跚，但牟此中发言仍旧中气十足，且雄心不减。他称将积极筹办规复南德试验(Ⅱ)，将聪明文明生产方式推进到更大范围内的实践应用，来查验其科学性与广泛性。

　　那之后的几天时间里，牟此中能不能东山再起成了热门话题。有观点以为他的知识体系和技能技能大部门已经摆脱于期间，很难奋起直追。但现实上，互联网、触摸屏、高铁，和资源、买卖并没有一定的关系。对于牟此中而言，这大概是一个非常好的期间。

　　牟此中的才气在于其谈锋和理念，他的许多实践，本日看来非常应景。其日用品换飞机，在本日叫“去库存化”;在国外建开辟区，也和“一带一起”、“中国企业要走出去”相成。

　　更紧张的则是牟此中资源运作的本事。如今的资源盛宴中，许多企业依赖“画大饼”、“大佬站台”得到了天价融资或是不符其气力的股价，而这个“玩法”的核心因素，牟此中都很善于。

　　十几年前，舆论纷纷给牟此中的一生“盖棺定论”，如今看来，怕是要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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