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与互联网金融：不一样的风控（作者为银监会前主席刘明康）

显示全部楼层 · 发表于 2019-6-12 17:39:30

刘明康梁晓钟 | 文

　　随着互联网企业进入金融范畴，围绕着传统银行是否会被互联网金融所颠覆的争论甚嚣尘上。一时间，仿佛银行与互联网金融都已经开始盛食厉兵，要与传统银行睁开一场非此即彼的战役。要透过纷扬的尘嚣，看到这场“战役”的将来，先得明确传统银行与互联网金融两者间的本质差异。

　　关于银行，界说是比力明白的。在中国现有的金融法规和市场环境下，传统银行的重要功能是存款、贷款和付出结算，厥后在存款底子上发展出了理财功能。

　　关于互联网金融，现在尚未形成一个同一明确的界说，业务范围也在不停地“蛮横生长”。百度百科上的表明是：互联网金融是传统金融行业与互联网精神相联合的新兴范畴。按照这个广义界说，从劈头来看现在的中国互联网金融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以传统银举动底子派生出来的，如传统银行自身创建的网上银行。这类互联网金融的出现，为银行开辟了线上范畴，延伸了银行的触角，好像更应该称为金融互联网化。第二类是传统银行与互联网相互依存的，如网上付出结算。这类互联网金融的代表是第三方付出，此中在中国占半壁江山的是以电商为平台的付出宝。第三类是以互联网为底子，异军突起，自由发展出来的，如网上融资，代表企业大概商业模式包罗余额宝、各人贷、阿里金融等。

　　在中国，银行的核心业务是存款、贷款和付出结算。比年来，理财业务也迅猛发展。互联网金融在上述除了存款的各个范畴内，灵敏扩张起来，由此引发了关于互联网金融与传统银行孰长孰消的争论。据统计(IT桔子)，到现在为止，在互联网金融范畴里，公司数目占比最大就是这第三类中的贷款。本文就聚焦于此，管中窥豹，探究一下互联网金融中的贷款与传统银行的贷款有何本质差异。

　　互联网金融贷款有几种差异的模式，现在来看，至少有两类。一类是以电商为底子，在注册客户范围内的贷款，由于是在产销贷这个链条上运营的，也被称为互联网供应链借贷，中国的代表有阿里金融，美国的代表有Amazon。另一类是P2P平台贷款，在中国有陆金所、各人贷，西欧有Kabbage、Lending Club、Prosper Marketplace。不丢脸出，无论是在中国照旧其他国家，贷款互联网金融的一个共同点就是以小客户为主。

　　在中国，许多时间，固然大客户有较强的议价本领，但是银行也甘心追捧大客户。许多银行的小企业贷款被界说为年贩卖收入1亿元以下、申请贷款金额在1000万元之内的贷款;年贩卖收入在1000万元以下的企业，很容易被判断为不满意贷款的根本条件。以做小微著名的民生银举动例，其大概做了100多万家，匀称贷款额在160万元左右。相比之下，互联网金融的小微称得上是“小小微”了。

　　造成小微贷款困难的一个重要缘故原由是客观风险较大，而贷款方与乞贷方信息又不对称。信息之以是不对称，重要是由于在传统银行里贷款方网络乞贷方资源太高。管理信息不对称标题的本领着实就是风险管理的方法。传统银行和互联网金融在客户规模上的选择，现实是两者信贷风险管理模式的反映。

　　银行的信贷风险管理

　　一样平常银行在发放贷款之前必要做以下几件事。

　　起首，看看可贷资金是否富足，限期上是否匹配，也就是活动性管理。追本溯源，最初的银行就是将差异储户的钱归集到一起，而后将搜集起的钱借给许多差异的有回报远景的资产，由此银行从中收取利钱差。每个储户都大概有差异的存款和取款时间，如许对银行来说，就形成了一个长期的资金供给线。通常银行会创建专门的团队，根据汗青数据接纳统计的方法来举行限期匹配。为了包管银行的安全，各国羁系当局还订定了一些审慎性羁系要求，好比在中国的银行业就有存贷比要求。

　　其次，银行必要稽核乞贷人还款本领和意愿以及贷款订价;同时看看坏账准备金是否可以覆盖预期丧失;以及非预期丧失是否能在总体层面上被资源覆盖。由于乞贷方总是比贷款方更清晰本身的还款环境，在信息不对称的环境下，为了低落风险，银行接纳的做法通常是要求抵质押品：一方面纵然乞贷人违约，银行也可以收回一些丧失;另一方面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进步乞贷人的还款意愿，低落违约概率。因此，银行在放贷前必要核实押品的代价，并核查乞贷人是否对押品有真实的控制力。假如没有押品，银行会要求一个可靠的包管。末了，假如上述条件满意的话，根据乞贷人的环境，决定贷款的订价，也就是贷款利钱率。

　　长期以来，中国的银行接纳一种比力定性的事后管理方式：五级分类。近几年来，随着中国银行业的国际化程度进步，以及中国更深地参与金融稳固委员会和巴塞尔银行监视管理委员会的各项工作，中国银行业，特殊是大型银行都开始接纳巴塞尔协议框架下的光荣风险管理体系。与五级分类的管理方式差异，这套体系是创建在以量化为主的事前管理方式。在这个体系中，银行使用内部的汗青数据和外部的征信信息，接纳数理统计的方法，从多个维度对乞贷人的还款意愿和本领做出定量评估和推测。根据推测出来的乞贷人在各维度上将来大概的状态，银行通常可以根据创建好的同一的映射关系，确定乞贷人的贷款利率。

　　从天下范围内来看，大多数国家的大多数银行里，零售信贷风险管理的量化程度都要高于以大中客户为主的非零售信贷。在非零售光荣风险模子中，通常包罗了一些专家判断，必要在模子盘算出的效果之外，举行一些人工的修订。别的，在操纵实践中，大客户通常比力有议价本领，贷款利率也通常不能直接接纳定量模子盘算的效果，而必要为客户在协商的底子上，量身定制贷款利率。

　　除了贷前的风险鉴别、风险订价，银行的信贷风险管理工作并不会随着条约具名后而竣事。相反，贷后管理是一笔信贷中的另一个紧张环节。现在来看，银行的风险管理重要基于乞贷方的财务数据。在中国，人民银行提供了一个个人和企业的征信体系，可让银行交费查询乞贷方的光荣信息。但一方面是这些信息存在严厉的时滞，另一方面缺少一些关键的前瞻性信息，比方订单信息和全面负债实况。在经济形势变革灵敏的环境下，必要银行贷后不停跟踪乞贷方，根据最新的信息，特殊是具有前瞻性的信息，赶早调解管理方式和资产组合。为此，许多银行都创建了严酷的规程，并雇佣了大量的客户司理，到现场去跟踪观察乞贷方的财务状态，网络最新筹谋信息，观察押品代价和可控性。

互联网借贷的风险管理

　　先看互联网供应链借贷，这种模式重要是在一个闭合的供应链条里运行，乞贷人必须是电商交易业务平台的商户。着实供应链借贷模式并不是互联网金融的专享。早在2003年，深发展就提出了“1+N-基于核心企业的供应链融资管理方案”，即一个核心企业加上与之有关联的N个中小企业。但两者在信贷风险管理上体现出很大的差异。

　　供应链借贷是银举动中小企业提供信贷的一个通道，与银行的一样平常信贷有些差异，但依然很大程度上沿革了银行的信贷风险管理方式。起首，乞贷企业必须和核心企业构成交易业务关系，由交易业务而得到应收账款，大概收货权。其次，核心企业必须乐意共同，向银行出具某种答应，答应在乞贷企业不能准期还款时为其归还贷款。在这两个条件下，银行可以放松对乞贷企业本身资产负债等财务方面的要求，但现实上是要求了核心企业为乞贷企业提供包管。

　　互联网供应链借贷没有要求乞贷企业提供抵押或包管，而仅靠乞贷企业独立的光荣就大概借到款。很显然，能有把握为一个网络上素不相识的商户提供光荣贷款，必要很好地把握这个商户的信息。这正是基于电商底子的供应链借贷上风所在。别的，互联网供应链借贷还会通过一些资源较低的本领来验证乞贷人信息的真实性，如网络视频等。因此，互联网供应链借贷基于网络交易业务的数据相对比力真实可靠。

　　现在来看，一些乐成的互联网供应链借贷依靠互联网活动产生的大数据，通过数理统计模子，根本实现主动化贷前审批和贷后风险提示。

　　和互联网供应链借贷雷同，P2P不必要乞贷人抵押或包管，贷出方的钱不受国家隐性或显性包管，而且他们都是偏幸微型乞贷人。差异的是， P2P是创建在一个开放的平台上，不需乞贷人和贷款人有什么接洽。最初P2P的创建，仅是一个平台将必要乞贷的个体和有闲散可贷资金的个体接洽起来，由此收取先容中介费。换言之，P2P是一个中介平台，借贷双方本身负担光荣风险和限期错配的风险。厥后各国的羁系徐徐增强，有些国家对于P2P平台的权利和责任有了更严酷的要求。但无论怎样，严酷意义上的P2P区别于其他借贷模式的特性是，乞贷人和贷款方直接对接。

　　现在来看，P2P平台约莫有四类交易业务模式。一是一对多模式，即一笔乞贷由多个投资人投资。这种模式可以构成较大额的借贷。二是多对多模式，即一笔乞贷可以由多个人投资，同时一笔资金也可以分拆投资到差异的乞贷需求上去。这种模式比力机动，而且能资助每个贷出方分散风险，但必要P2P公司提供精良的匹配功能。三是一对一模式，即一笔乞贷只能由一个投资人投资。这种模式债权清晰，管理相对容易，出现风险也能很快找到源头，但太不机动，缺少活动性。四是多对一模式，即多笔乞贷需求都由一笔资金投资。这种模式有利于资助投资人分散风险，但同时也对资金规模要求较高，并不是P2P重要接纳的模式。

　　这几种交易业务模式，最重要的风险管理方式来自于两个层面：一是P2P平台可得到关于乞贷人的光荣信息;二是乞贷人来自各个差异范畴，他们之间天然形成的风险对冲，资助低落P2P平台的团体风险。

　　一些P2P为了吸引客户，提供了包管机制。有些是购买了商业保险公司的包管，有些和小贷公司或包管机构互助，有些从借贷资金中抽取一个比例创建保障基金。但这类包管并不意味着包管。假如体系性风险或地区性风险发生，则大概出现大规模的挤兑，商业保险、包管机构和自主的保障基金都有大概无法偿付包管金额。

　　值得留意的是，提供包管机制的P2P在西欧并不常见，在中国则成为P2P最盛行的范式。这重要缘故原由是P2P风险管理模式中的第一个层面不敷美满。近来出现的多起P2P挤兑倒闭事故，也反映出在一个缺乏有用光荣记载和羁系缺失的环境中，P2P的模式存在很大风险。

　　规模经济与大数定律

　　通过总结银行与互联网借贷模式的风险管理之间的差异，由此可以明确为什么许多银行偏好大客户，而互联网借贷服务小微客户。从银行的信贷风险管理流程可以看出，传统银行信贷风险管理是依靠押品，线下网络客户信息来判断其还款本领与意愿，和线下跟踪乞贷人的贷后财务信息。一样平常来说，线下网络信息不可容易复制，必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但线下网络信息的边际资源会递减，匀称资源也会随着数目的增长而低落。按照如许的风险管理方式，规模经济(Economies of Scale)比力适当银行的生存之道。

　　从风险计量的角度出发，假如要接纳定量分析的本领，则必要大量的数据，否则效果偏离真实，不可用。现在大多数银行的定量分析都接纳回归的统计方法。在这类方法下，乞贷人的一些本身特性就成为紧张的表明变量，在一个变革很快的经济环境下，有些范例的乞贷方是新鼓起来的，没有太多的数据积累;同时有些乞贷方是正在消退的，没有富足反映近来环境的数据。在如许的环境下，定量分析的模子再完善，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于这些乞贷方，纵然用了定量分析方法，也还必要一些人工的判断，因此难以实现主动化，也就很难大规模应用和低落单元资源。为此，银行必要通过筹谋大客户来增长单元收益，由此来抵消较高的单元资源，也就是规模经济。我们可以用下图来展示这个逻辑。

　　相反，可以或许用较低的资源获取到真实且实时的信息是互联网供应链借贷的一个很大上风。这个上风不但体现在贷前，也体现在贷后的风险管理。银行也有强盛的数据库，也有专门从事数据分析的团队。互联网供应链借贷用贷前数理统计方法和银行接纳的定量方法本质上黑白常靠近的，都是从汗青数据中探求出构成乞贷人还款本领和意愿的因素，而后通过观测乞贷人这些因素的现状和发展趋势来形成对乞贷人将来还款本领和意愿的一个量化指标。但现在来看，许多银行，包罗在一些发达国家里，除了房贷和光荣卡之类的零售业务，尚不能主动化风险管理。

　　互联网供应链借贷的信息获取上风在贷后就更为显着了。现在来看，大多数环境下，银行无法主动得到乞贷人贷后的一些前瞻性光荣信息。要获取的话，必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完成。而互联网供应链借贷则可以从电商平台上源源不停地取得乞贷人最新的交易业务和部分现金流信息，这些信息提供了前瞻性风险判断的底子，从而可以赶早调解贷后管理的方式方法。固然线上信息也不能完全反映乞贷人的全面光荣环境，但是对于经常使用电商平台的乞贷人来说，生存住平台上的精良光荣记载是紧张的条件之一。

　　总结起来，电商平台在互联网供应链借贷的风险管理中扮演了紧张脚色，一方面可以依靠它以低资源实时获取真实光荣信息;另一方面可以借此进步乞贷人违约资源。

　　有了真实可靠实时的数据，互联网供应链借贷平台就有了使用量化工具的底子。固然客户来自于许多差异行业或范畴，但由于每个客户乞贷规模都很小，纵然分类不是很精确，造成的丧失也不会很大。只要不出现体系性毛病，即全部客户都被低估或高估，则客户之间的毛病会相互抵消，在总体上靠近精确。这就是大数定律的一种体现。在大数定律作用下，一个互联网借贷企业假如拥有由大量不相干投资组合构成的资产池，它的匀称回报将比力稳固，可以通过数次试验估计出来。有了这个匀称回报估计值，互联网借贷企业就可以预留一些准备金，用来抵补预计丧失。假如投资组合的数目富足大，那么匀称回报也就靠近所处经济环境能给予的匀称回报了。

　　这种环境下，贷出方只要对全部客户举行量化管理，形成主动化步伐。有了主动化步伐，信贷资源就降下来，划一条件下的红利程度得到进步。与互联网供应链差异，P2P还必须依靠外部数据。只有在数据富足的假设下，P2P才是大数定律的受益者。

　　值得留意的是，大数定律创建必要条件，那就是每个投资组合之间是相互独立的。如许，投资组合之间的风险就天然分散了，留给整个组合池的风险就小了。许多人在评论用大数定律做金融的时间，忘记谈这个实用条件。现实上，只有在每个投资组合富足小的环境下，每个都来自差异范畴，才有大概比力容易地相互独立。互联网金融的客户体量较小，分布范畴较广，相互之间比力独立。这种环境下，原则上不必要对客户举行特殊精致的筛选，就造成了一个大数定律实用的条件，形成风险天然分散。根据大数定律，许许多多的小客户搜集起来，他们的匀称违约率将趋向一个稳固的值。

　　当一个投资组合池满意了相互独立条件的时间，另一个统计定理——中心极限定理——也大概创建。这种环境下，假如投资组合数富足大，他们的匀称数分布应该靠近正态分布。也就是说，当投资组合中的资产来自于差异范畴，相干性不强，此时，客户匀称优劣程度的分布应该靠近正态分布。对于一个投资于微型乞贷的互联网金融企业，大多数客户应属于中等客户，有一小部分是好客户，也有一小部分是坏客户。但大客户之间的相干性很强，个体特性风险无法完全对冲掉，其组合起来的分布就不肯定是正态分布了。

　　别的，由于银行通常都有一些相对认识的行业，如许他们的乞贷人非常有大概会会集在银行认识的行业里。如许一来，银行贷款组合池的分布很有大概形成厚尾分布，造成尾部风险较高。这也是为什么银行除了要看预期丧失，还特殊必要用资原来覆盖体现为尾部风险的非预期丧失。

　　银行与互联网借贷将来之路假想

　　在没有接纳押品或包管等传统银行常用的风险缓释条件下，互联网金融依靠大数定律的天然风险分散管理模式必要一些其他低落风险本领的增补。一是选择小而独立的客户，使得风险尽大概地天然分散。二是必要一个有用的光荣信息披露机制，可以是可用的外部征信信息，或是羁系要求的信息披露，也可以是内部的信息集成。

　　大客户，以致是中型客户借贷靠大数定律天然风险分散是难以为继的。银行汗青性地继续了许多大客户，可以比力从容地使用规模经济举行精致化管理。加上押品和包管的风险缓释作用，只要大客户存在，银行就不会成为“恐龙”。假如使用互联网的便利，做成O2O(Online To Offline，线上到线下)也应该会提升实体银行的代价。

　　假如银行盼望涉足微型借贷，必须依靠差异的风险管理技能低落信息网络资源和管理资源。同样，假如互联网金融要夺取更大的客户，也必要思量是否有富足的资源负担大客户违约带来的尾部风险。

　　银行和互联网金融面对的一个共同标题是信息安全，对银行和互联网金融来说是一个关键的标题。在管理这个标题之前，必要先明确什么是应受掩护的隐私信息。有些信息在某些环境部属于个人隐私，但是在另一些特定的场景里则不是个人隐私。比方一个人的收入环境，不应该广而告之。但假如他向银行或互联网上的另一个人乞贷，那么无论是银行照旧网络乞贷人都有权利相识他的收入状态，由于这个信息已成为交易业务信息，由发生关联的各方共同全部了。对隐私信息的界定和掩护应该纳入法律制度的管辖范围，金融企业或构造都有责任和任务接纳有用步调，防止故意或偶尔的未授权信息泄漏，严酷服从使用客户信息的条件，这也是金融业得以发展的基石。

　　以上是对比银行与互联网金融之后的一些假想。天下的变革通常超乎我们的想象。以我们现在的经向来推测将来是件极其困难的事。银行会不会被互联网金融颠覆，这个标题大概在不久的将来就不是标题了，由于他们大概都换了名称。现在常说的跨界上风，只是从筹谋的目的而不是从筹谋方式来分别行业。从筹谋的方式，特殊是风险管理模式来看，互联网企业使用互联网技能来为微型企业提供金融服务，其筹谋方式与互联网关系更加细密，金融不外是这种筹谋方式的一个应用。将来人们大概会换一种方式分别行业，也换一种方式思索标题。■

　　刘明康为中国银监会前主席，梁晓钟为中国银监会一部副调研员，本文不代表作者所在单元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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